入职时间:2007-01-31
学科:地质资源与地质工程
李工又梦见老家那块地了。 梦里,他扛着锄头,踩着露水,走向那片荒了多年的坡地。小时候在这儿种过向日葵、养过泥鳅、做过土砖,这些影子总在梦里晃。今儿个梦里,锄头终于落下去,带着野草味儿的土翻起来,混着青草和树根的芬香,跟小时候趴在地上闻的一个样。妻子提着竹篮从远处走来,篮子里菜苗水灵灵的,沾着晨露。
"老李,醒醒,到了。"
同事的大嗓门把他拽出梦。睁眼一看,车窗外黑灯瞎火,土路上的灰被车轮卷得漫天飞,除了车灯照着的非洲土路,倒跟老家上学时的泥巴路没两样。
李云秋,地质学博士,干了三十年固体矿产勘探。五大洲的山山水水跑了个遍,找出过三处大矿,业内都说他有"透视眼",地下千米的宝贝都能瞅见。
可没人知道,这位能找到矿的专家,心里头最惦记的,是老家院里那片能种点菜、已经荒废多年的小菜地。
有回在非洲草原上,他跟同事蹲在篝火旁啃干粮,扯闲篇说:"我啊,找矿还行,但我还是喜欢种菜。"
同事笑他:"李博士的手是拿地质锤的,哪是握锄头的料"。
李云秋也嘿嘿笑,笑里有点臊得慌,又有点不服气。
他老家在湘中盆地的小山村里。父母在院子边开了片小菜地,春种韭菜夏种豆角,秋栽白菜冬育菠菜。那会儿他觉得种菜是苦力活,想起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情景,还是离得越远越好。
直到后来读大学、满世界跑勘探,才慢慢感觉到:那片菜地,是他跟土地最亲的念想。所以退休前这几年,回老家开片地种菜的想法,跟那片梦中荒地里的草似的,越长越旺。
在非洲看当地老乡在石头缝里刨地种木薯,在新疆沙漠边上见柯尔克孜人引着雪水种水稻,哪怕在城里住酒店,瞧见楼顶有人摆泡沫箱种菜,他都要扒着栏杆看半天。自己也在阳台试过,泡沫箱里撒把菜籽,长出的苗细得像头发丝,可摸着那点绿,心里就踏实。
"走到哪儿,都想种点菜。"他在日记里写过这么一句。
今年秋天,李云秋总算腾出空,回了趟老家。老屋院墙外那片荒坡还在,只是已经长满了一人高的野草。他扛着锄头就去刨地,乡亲们路过都笑:"李博士,城里住不惯?回来当农民啦?"
他直起腰抹把汗刚想接话,他母亲接过话茬:"他在瞎折腾,就想尝尝自己种的菜。"
看到满脸是汗的李工,母亲心疼地骂道:"现成的菜不吃,偏要撅着屁股开荒地?"可骂归骂,母亲还是拿着镰刀来荒地帮他割野草。
头一茬菜,他照着书本上的"科学方法"种:测土壤酸碱度,算日照时长,连下种深度都拿尺子量。结果一个月后,菜苗长得东倒西歪,跟打了败仗似的。母亲打电话给他,笑:"儿啊,你这菜苗等你回来喂肥呢!"
李云秋抽空回到老家,大清早蹲在地头摸土,回想起俗语"土捏成团不散,就不用浇水";傍晚看叶子,"叶尖耷拉了,准是缺水"。慢慢才懂了"深栽葱,浅种韭",晓得了"寒露萝卜秋分菜"的道理。
有天蹲在菜地里拔草,他忽然想明白了:找矿是饭碗,种菜是念想。一个在地下找饭吃,一个在地上找乐子,缺了哪个都不行。
如今李云秋还是满世界跑,只不过电脑里也开始记录一些种菜经。相机里除了岩石照片,也多了菜畦、大棚、老农侍弄庄稼的模样。 "
地底下的矿再多,不如脚底下的菜苗亲。"他常跟年轻同事说,"我这一辈子,就想种出棵像样的白菜——绿油油的,看见了想咬一口的那种。"
夕阳西下,李云秋站在自家菜地里,锄头落下去,土块翻起来,还是梦里那个味儿。
这一次,不是梦。
这一次,他终于活成了他自己当年写的那几句顺口溜的样子:
《地心与菜畦》
踏遍山河寻矿脉,
不舍家乡半亩田。
铁锤锄头轮流耍,
一畦青菜赛黄金。
这个栏目定义为“随意的笔”,用于记录自己一些随意的想法,不过于追求某种严谨的表达,用于闲聊,用于汇集一些疑虑。
本栏目主要写一些与地学专业关联较紧密的内容。
自从1993年进入地球物理行业,已近30年,无所获,但一直在有所获的路上。用21个字概括过去这段岁月:“做过矿工,打过杂;当过民工,教过书;做过研究,找过矿”。
相信一句话“但行好事,莫问前程”,也一直在静待自己的花开。
近年来主要关注电法方面进展,总想在这个方向做出一点自己的东西。目前团队提交了49项专利申请,已获得17项国家发明专利;但文章少;不过每项专利申请材料也可以看做一篇小文章,或许这也是一种学术观点的交流方式。预计后续还会把这种方式作为主要的学术交流方式,而不会把文章作为主要的,即便不符合目前的一些条条框框。
本人认同:自己如果想做点什么东西出来,做实验的最佳地方就是地球本身,所以本人从事野外工作相对较多。
进入该行业已多年,虽然还是老讲师一枚,但截至目前还不后悔自己走的这条路。有得有失,有的得在有些人看来也许就是失;反之亦然。
目前所做和想做的专业的东西是:电法的探测、监测与预测。还在路上,好在也在路上。
人生一世,草木一秋。躲在大树下也许很安逸,但走出去看看风和雨,也并不赖。
自我评价:本人有点傻,且总想傻得有点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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